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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上最大怂货
出尔反尔

关于从《似水年华》走到《深夜食堂》的repo

    在这篇里,我尽量把话写的直白,粗俗,不意识流,以免显得有用浮华的辞藻故弄玄虚混淆视听的嫌疑。

 

    @iml5 您说的前些日子确实是有些日子了,所以作为对您这篇感想的反馈感想,我写的不算晚。

 

    我是粉。

    先来说‘大电影出来之后,他很无辜,写了几千字对自己电影的解读’这件事。他不是无辜,我并不觉得他是因为觉得受到了委屈,觉得受到了他认为不公正的评论才写的几千字。您应该是写过影评的,所以我们举影评人的例子来说。姑且不论他合不合格,影评人是没有合不合格一说的,只是以这个身份为角度来举例。

    一位影评人在观看电影的过程中,就是对导演所传递出的信息的接收,他接收到信息以后,用自己的认知,三观,经验和情感加以理解,从而得出对这部电影的看法,再用文字将这种看法所携带的信息表达出来,传递给看影评的人。这是一个信息的传递链,一个有欲望导电影,有欲望写影评的人,都是有表达欲望的人,而人有了表达欲望,就会同时增加想被理解的欲望。如果一个影评人表达的观点,被脑残粉或者无脑黑断章取义歪曲解读,他不一定会苦情地撰写另一个长篇大论来反驳,但是如果有人在这篇影评下表露出了哪怕一丁点平和的,或质疑或不解的,探讨的意思,只不过他的观点与影评人相悖时,才会更加激起影评人与他讨论的欲望。再拿文手来举例,一篇文章写完了,发出去,有评论来,如果上来就骂你“太OOC了!作者你懂不懂尊重!”,除此之外别无他言,文手是会觉得失落和莫名其妙的,但是如果有评论来,说“这篇真的OOC,我印象里主角完全不是这样,他应该是怎么怎么样,希望作者尊重他们。”,这样的话,如果这位写手是一位合格的,且本意不愿OOC的写手,他会在评论区,甚至是另写一些东西,来和这位读者交流。

    综上所述,我认为“无辜”这个词带了太多怜悯者居高临下的色彩,他并不是那种苦情式的人物,只是希望把想说的说出来,被人理解,即使观众并不在乎,和一本小说的后记是一样的,仅此。

    在随后吕彦妮的采访里也写到了他在那段时期的状态,他依然像一个市井街坊,穿着拖鞋来边喝边聊。他话很多,一个碎嘴的话痨,你写过《似水年华》也应该知道,他的表达欲望很强,一旦有东西了,就要写要说要录,关在屋子里写剧本,可能原来他给人的感觉不是这样,应该是远离烟火,寡言淡语的,但他想说的太多了,或说或写,都要表达出来。

    他说“我那个(指那篇几千字解读)是写给你们看的,就表达清楚我在干嘛就完了。你懂我很高兴,你不懂我也没什么。”,这就是他。

    再者,他老人家还说了:“我在找知音,知音多了就变成粉丝了,就没意思了。”,如果不是真想说话,纯粹为了出来捞钱,他犯得着得罪粉丝吗。

 

    接着我们来讲《似水年华》。

    似水年华是诙谐的大悲痛。默默在书的结尾车祸死掉,偌大一个世界什么都没剩下。我不多说内容,我不是写影评的。《似水年华》似乎成了他标志性的东西,不管作者持什么样的观点,只要说到他,一定要说似水年华,然后说到那会儿的他怎样怎样好,怎样怎样不食人间烟火,怎样怎样清高个性。不知道您是否知道,《似水年华》,《天一生水》,《夜半歌声》,您提到的这几部,他自己投钱拍摄,结果呢,没有收视率,反响平平,《家》,《四世同堂》,他和汪俊哥俩做的,结果呢,没有收视率,反响平平。他正处于您认为他超凡脱俗的时候,并不为世人所接受,更别提欣赏,他自己说:“觉得文艺的时代结束了,我喜欢的东西没人觉得有趣。”

    那时候您在吗?那时候您也像现在这样文艺地怀念吗?我不知道,也许在,也许不在,因为很多人都不在,我也不在。

 

    都站在现在缅怀,然后指指点点,好像成了他一辈子的投资商似的。

 

    我们再来讲《橘子红了》《人间四月天》,从这里我们来看他喜欢的东西,看他觉得文艺有趣的东西。

    演徐志摩的时候,他给徐志摩写了信,一直自己藏着,在他的广播里洋洋得意地讲“这是个秘密”。这是他喜欢的方式,他把整个人投入进去。和现在在乌镇,在剧场里一样。

    《橘子红了》的剧本书里有这样一段话,我引过来:

 

    /“拍耀辉与秀禾分手的那场戏时,黄磊与周迅哭得呀……”李少红眼圈微微发红,轻轻地摇摇头,接着说:“我们都喊停机了,就见黄磊跑到后面,一个人偷偷吃速效救心丸。他跟我说:‘我真是控制不住。’这一幕让我最难忘。”黄磊在剧中扮演耀辉,他爱秀禾,可是他下了一百个决心,还是觉得不能让养育他的大伯伤心,他牺牲了他的爱情。黄磊把耀辉理解得非常透彻,李少红说:“黄磊的理解力不错,他知道作为一个男人,他最不能抗拒的就是亲情,血缘,以及世俗的东西,他无法逾越社会规范带给他的痛。”/

 

    这是他喜欢的方式,他在做他喜欢的事,而他喜欢的事永远不是轻松的,愉快的,不是人们认为能一下子弄出来就能一下子弄出来的,人们把“文艺”想的太简单,也可能和现在这个时代“文艺”很“简单”有关。他是常把“死”字挂在嘴边的人,已经不在意什么时候“死”,能不能再活长一点,只是想为什么不多做点喜欢的事呢,为什么不按照喜欢的样子活呢,这点从没变过。

 

    然后我们来讲转型,转型的初衷无非是兴趣点的变化,东野圭吾从一个“逻辑高手”到“社会观察员”,是江郎才尽了吗,是兴趣点变了,或者说他不想再深陷进一个案子千丝万缕梳理剥开的纠结和痛苦中,他可以写一些温暖的,沧桑的,他看的社会多了,想说的话也多了,于是便写出来,不管这叫不叫转型。同时,我不太同意他在都市剧里就是同一个形象,您想《家》和《四世同堂》是一个形象吗?肯定不是。所谓“都成了同一形象”,不过是出于对都市现代剧的偏见罢了。他喜欢吗?他喜欢,并没有违心在做不喜欢的事,所以又有什么问题吗,就算人们认为有问题他也不会理睬的。

 

    最后我们来讲《深夜食堂》。我想这部分内容是您那篇的重头,是吧。

    我不会为他洗地,也不反驳您批判的剧中那些别扭的地方,因为这部剧的的确确存在很大的问题,我不否认,您说的是对的。

    我想说的是“商人”的部分,您有下这个定义的权利,我也有认为这个定义失了偏颇的权利。因为我从中感到的是一种带有恶意的贬损。一个事件背后的万种猜测,都带着人们自己的感情色彩。从我个人的角度出发,我认为一个拿电影当商品,当赚钱工具的人,是不会飞到日本跟版权所有者过戏过三天三夜,然后删掉很多自己原本想表达的东西,买下版权直接照着拍就好了,一笔不改,一刀不动,这样甚至可以收获比现在更好的“忠于原著”的结果。但是他做了吃力不讨好的事,这是很有争议的,确实,您可以认为他失败了,可以认为他无导演天赋,这是您作为影评人的想法,但我对于您分析的赚奶粉钱的“阴谋论”感到不适,对其中透露出的冷眼旁观的鄙夷感到不适。

    在乌镇戏剧节剧目手册里,陈丹路提到《长餐桌》这个剧目的事,黄磊决定出品之后,就放手让她去写,去排,找她信赖的演员,然后直接去看的首场,第二天发了很长的语音,说建议处理某某处。他看得很细,这种帮助不用总结和升华了吧。再问黄老师人设不是塌了吗?她讲:那就塌在那儿吧。他真正在意的,喜欢的从来没有变过,只是多了很多表达方式,可是又有多少人去关注了戏剧,关注了青年演员们呢?这和似水年华的窘境其实别无二致,不过我看到它已经走出来了,相信它会有更加快速和光明的发展,它们的处境将天差地别,我很欣慰看到如此。

 

    人们想象中一个理想的人,都是在艺术上成功,而在世俗中失败的,好像只有这样才值得尊敬。这真是最荒谬却真实存在的理论。

 

    以及,我不知道原文评论里所谓“崩得太快了”是有多快,从他被“赋予”了人设开始呢,还是从他学表演开始。

 

    最后,我依旧是粉,并且对您朋友的失望感到抱歉和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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