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上最大怂货
出尔反尔
【雷磊/菠萝】七日（第四日）
写在前面的话：从这一天起，这篇文章不属于我，里面的人不属于我，他们的未来不属于我，属于你们。
时间都过半了，真快啊...…
---------------以下正文---------------
（第四日）
孙红雷到底没告诉黄磊他想见谁，用他的话说，见了也没用。你们之间再不会有新的故事发生，在一块儿不过是聊些旧时光，回忆于你于我都没什么意义，我也就再记三天，你没准儿过了今晚就忘，纯粹瞎耽误工夫，还不如吃吃喝喝来的实际。
黄磊闻言白了他一眼，颇有些忿忿不平地骂他：“你见我也就是为了吃吃喝喝，为了学那道赛螃蟹我快把农贸市场的鸡都榨干了。”
孙红雷也不道谢，就嘿嘿地笑，笑完了告诉他下一顿想吃什么。黄磊骂完也照例要去买材料，第二顿就做了东坡肘子。不难，就是费时，他也不在乎，反正空闲。
“你给他解开吧。”黄磊端着饭盒央求着看守小哥。
小狱警没动，目视前方。
“那你放我进去吧，我喂，”黄磊替他出主意，“他锁在那儿又跑不了。”
“哎我说，你个小同志！”孙红雷直勾勾地盯着那盘肉，咧着嘴在里面干嚎，“思想有问题吧，我吃口肉咋啦，剁你家猪啦。”
“剁你家猪了！”小狱警吼回去，没动。
“人不大，脾气还不小。”孙红雷瘪着嘴抖腿，手铐晃得咔啦啦响。
“要不我吃，你看着。”黄磊建议道，“你感受一下得了。”
“我瞎，看不见。”孙红雷扭过头抠手。
“不是，你瞅一眼。”黄磊冲他的方向掀开饭盒。
“我说了我瞎。”
“那你闻闻？”
“我鼻子也瞎，不闻。”
“别闹，傻子。”
“瞎子！”
他俩安静了一会儿，小狱警先笑出了声。
那顿饭，孙红雷到底算是吃上了，黄磊则捡了个每顿饭得多做点额外的量带来分给狱警的活计。
“磊磊啊，你结婚没？”孙红雷剔着上牙，望着房顶问。
“干嘛。”
“问问你有没有看上的姑娘。”
“告诉你也没用。”
“那就是有咯。”孙红雷的目光一下子从灯转到心理专家脸上。
“没。”
“你别蒙我啊。”孙红雷死盯着他不放开。
“我蒙你干嘛，穷不啦唧，又天天跟你混一块儿，哪家姑娘能看上我。”黄磊实话实说，不知道为什么孙红雷听了笑到快断气。
“可是你好看啊。”
“就你觉得。”
“你做饭好吃啊。”
“就你觉得。”
“嘿！”孙红雷举着勺子张牙舞爪，“你随便上大街上逮个人问，都这么觉得，肯定的，你信我。”
“我有病啊我。”黄磊把勺子抢回来，陶瓷的，孙红雷不碰的话应该能活挺久。
“你笑的时候是真好看，”孙红雷收回章鱼触手突然尬舞一样的动作，严肃地望着他，“你得多笑，我都没怎么见你笑过。”
多笑就长得跟你一个德行了，黄磊心想，没说。
“而且你做饭确实有天赋，”孙红雷咂嘴，显得意犹未尽，“我就不会，还懒得收拾，之前想好好学几道娶媳妇儿用，结果买了套厨具封都没拆就扔柜子里了，后来想着应该得买把剪子，不然我连……”
“哎，停，你等会儿。”黄磊突然插进一嘴，孙红雷一时没刹住，还念叨剪刀的事，黄磊一勺子就扔过去敲他脑袋上了，眼看着委屈的不行。
“你干嘛啊…”
“你说没拆封就扔柜子里了？绿柄的那套？”
孙红雷有点被黄磊突然的质问吓到，纵使他们只见过不到四天，他也不太容易想象黄磊平时会跟谁起急，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是自己说的什么起了奇特的副作用，只是隐隐有些忧虑。他想起之前那个不断地跟自己道歉的黄磊，那是他第一次窥测到他世界的一角，亦或仅仅是角落里的一角，竟是如此易碎。
“你说话啊。”黄磊看他迟疑，焦虑更甚。
“我记得是，还打折的时候买的，咋了？”
“你个傻子！”
“……黄磊我是吃了你一口肉不假，不代表我就允许你侮辱我的灵魂！”孙红雷嚷起来。
“哎不是，我没…哎哟你个傻子！你知不知道那把刀是凶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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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渤觉得他家师爷病了，病的不轻。
今天从监狱回来之后，就犯病了。饭也不吃，水也不喝，抱着一摞黄皮子的档案和卷轴一头扎进自己的房间，鼓捣了一整晚，黄渤敲门他不开，临了了在屋里喊了一句，叫他自己回家去，今天没心情做晚饭。
您这不是把上吊绳套自己脖子上跟我说您没事儿吗，师爷。黄渤有点心慌。
黄磊从屋里出来的时候，面色苍白却神采奕奕，形容憔悴，却一点倦意都没有，一双鹰隼般的眼睛依旧锐利清透，有点像早年他在讲台上的样子。
黄渤从平卧位一跃而起，血液直冲上脑门，眼前一花又跌回沙发。
“你没事儿吧，小渤，都几点了怎么不回去。”黄磊看着反应强烈的学生，皱了皱眉。
“我是怕您有事儿啊，您说您这大半夜瞎折腾什么呢？”黄渤欲哭无泪地念叨。
“你过来。”黄磊笑得明媚，朝他招了招手，把他领到客厅的圆桌旁边，把刚刚过完目的档案平铺开来，一份份一张张上，满眼尽是蝇头小楷的注解，嵌在字里行间，说不出的好看。
“这啥，孙…孙红雷的档案？师爷您调查这个做什么，您不会想翻案吧。”黄渤一边说着，一边自顾自地推理，结果被自己的演绎吓了一跳，惊恐地望着黄磊狡黠的笑。
“不是没可能，首先你看，这把被认定为凶器的刀柄上，除了几个清晰的指纹，没有其他证据与孙红雷直接相关，而据他本人所说，他根本没碰过这把刀。再比如你看这唯一的指纹显影图，明显是切菜的握法，也就是说他捅人的时候就是这种握法，但是尸体上的刀口从上到下，刺入点高于停止点，与他可能的行凶角度根本对不上。”
“所以呢，您真想翻案就得直接去法院啊。”
“我问过监狱那边了，”黄磊听着黄渤说的，音色突然凄凉，“他们说这些基本上都是我自己猜的，根本没法立案，警方是根据现场证据，人际关系，一堆杂七杂八的东西综合评调的，他们说不会出错……可是我难道想错了吗，这明明是有问题的呀。”
黄渤眼睁睁地看着他家师爷的眼睛没光了，黯淡得迅速，让人心惊。
“你也想想啊，小渤。一个人一直不承认作案，怎么突然这几天就承认了呢，为什么把尸体埋自家后院，为什么供词对不上还硬是入了狱判了刑，为什么所有人都让我不要上诉，小渤，你好好想想啊。”
“师爷…”
“我还没说完，红雷他跟我讲，他说他有挂念的东西，也有人挂念他，这种人怎么会杀人呢？就算是冲动作案，怎么会藏尸呢？他这么随性的人，怎么在这件事上偏偏畏首畏尾起来了？你要说人命关天了吧，看你的样子就是要这么说了。是，人命关天，杀人事大，我承认。但我不信，他一定一直是这样的，他连死都不怕了，还会怕活着吗…”黄磊断断续续地说完，立刻就停住了，他看了一眼黄渤，对方也在望着他，眼里尽是担忧。
“小渤，”黄磊有些无奈地对他笑了笑，“是我太着急了，我…”
“别，师爷，别道歉。”黄渤坚定地看着他，提前抢了他的话。
“……”
“师爷，我知道您不想他死。”
“我没有，我不是不想他死，换了任何一个人，有疑点我都不会想让他们死。”黄磊摇头。
“不是这样的，”黄渤的话让他略微惊讶地抬起头，“黄磊，你变了，见了这个人之后，我没有说什么闲话的意思，因为我很高兴，替你，我是真的高兴。因为你在变好，你知道吗。你肯定不知道，你都没关注过你自己。就你刚从学校辞职，住院的那段时间，真的太吓人了，在屋子里一坐不说话能坐一天，我们几个学生连去看您都不敢，真的，太吓人了。”
黄磊微怔，愣愣地听着黄渤往下说。
“一开始知道您去监狱当心理辅导，我们都害怕，怕您是快抑郁了，后来见您也没什么事，至少比一开始好，我们才放心，就商量着谁有空能经常来这边看看，所以我们几个看得是最清楚的啊师爷，你去见过这个孙红雷之后，整个人都变了，爱笑，爱说话，也爱骂我们了，你知道我们有多开心吗。”黄渤越说越快，嘴角都快咧上天去，最后不得不深深地喘了口气，才让快透支的肺部重新充盈。
越来越久的沉默让黄渤有些心虚，怕自己是透露了什么不该说的东西，又怕是有什么该透露的东西没说清楚，总之是忐忑不安。
“一群受虐狂吧你们。”直到黄磊一脸狐疑地嘲讽，才引得他又笑起来。
“反正我说的都是实话。”黄渤恢复了满不在乎的神情，摊了摊手，歪着脑袋看他。
黄磊突然想起他离校的那天，窗户底下站着的那群举横幅送他的学生，鼻梁骨竟生出了点清甜的酸涩。这大概是讲台吸引他的原因了，他想，看看这些人吧，看看他们，这都是上天派来拯救他的啊。
“小渤啊，”黄磊舔了舔嘴唇，眼睛不住地往桌子上瞟。
“咋了师爷？”
“你把法学系的罗志祥给我找来，我要跟他谈谈。”
好嘞。
（TBC）
这篇文本身就是对话为主，情节稍弱，可能会枯燥？望不嫌弃。
这章甜吗，不甜吗，甜吗，不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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