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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尔反尔

【雷磊】抵押灵魂(3)(黑道架空拉郎/刘华强X老板)

哈哈哈我的拖延症也是犯到文章里了,终于要开始剜眼睛啦。

传送门:【1】【2】








---------------以下正文---------------











    财富背后,总有犯罪。*

 

    不过照黄先生所说的也不错,想赢的不露声色,就要把戏做足。当天他和刘华强一起走出会议室的时候,没有看老A的脸色,背后的嘶吼和玻璃杯砸在水泥地上破碎的声响,不过是平添他心底的嘲讽,至于他们之间存在的契约关系也许是他日后微不足道的微小障碍,也可能成为万劫不复的深渊,不过这些他现在都不太想考虑。他跟在刘华强身后离开,出门的时候,他突然想转过身环顾屋内的人群,像黑帮电影海报上的两个明暗交叠的背影一样,但最后一秒他忍住了。

 

    次日傍晚,刘华强约他到“卓尔”酒吧,他杀掉自己那些智囊的地方,黄先生自然不知道这里的冤魂多是因他而生。跟在刘华强身边的人一般是从最开始他起家的时候,就跟着他一步步爬上来的人,后来他在东区做大,来投靠的人不计其数,乔装改扮混进来的条子也不少,背景调查一向是最招人厌烦的事,刘华强将这些琐碎打发给最忠诚的兄弟去办,基本没出过多少差错,按程序黄先生也该这样,更何况他处于枢机之位,但刘华强不打算走固有流程。

 

    “为什么跟着老A?”刘华强问身边的人。

 

    黄先生没有立刻回答,刘华强点了最普通的啤酒,问过他之后又要了一杯同样的。他不常在外面喝酒,一般也会和主人点相同的品种,在这件事上费心纯属多余。侍应生把他们点的东西放在他们各自面前就回去收拾,提前硅脂好洗净的器皿以防冷不丁一枪再溅上谁的血浆脑脊液。

 

    “还债罢了。”黄先生抿了一口酒沫。

 

    “先生原来跟他有过节,还是签了什么协定?”刘华强看着他的侧脸,他的眼睛很亮,干干净净反倒显得连酒液都是浑浊的。

 

    “你是觉得我和老A的关系,对日后咱们两个的合作会有什么影响吧,这你不用担心,如果有问题我会处理。”黄先生笑了笑,刘华强心里一沉,他眯起眼睛,觉得对方总是在刻意逃避更加深入的接触,在赌场里他觉得自己不会在乎他的名字就是如此,现在也是同样,他总是在以完全冰冷客观的角度猜测他人的意愿,并且固执地坚持这种猜测,这种几乎无理取闹的论调放在他这样睿智的人身上,总让刘华强觉得自相矛盾。

 

    “我不是担心这个,我是单纯地好奇,对你好奇。”

 

    黄先生不再说话,看了刘华强一眼,神色古怪。

    “我有什么值得好奇的?”

 

    你太值得了,刘华强差点喊出来,我在道上混了这么多年现在输给一个大学老师,你还觉得我不应该好奇?你瞅见这里飘着的魂儿没有,都是因为你呀,我不好奇他们也好奇呀。

 

    “黄先生是有什么顾虑不想说?”

 

    “我哪有什么顾虑,只是没人这么问过,我也不觉得有什么好问的。”黄先生摇了摇头,手里的啤酒还剩大半杯,他几乎没怎么喝,刘华强不相信他是因为酒量不好。

 

    “那就告诉我,我是真的想了解你。”

 

    “.…..”

 

    刘华强望着他的目光泄露了些殷切,可能是有,黄先生注意到了,刘华强自己没有意识,不代表就会抹杀这些情绪的存在。

 

    “以后吧,”他说,“等以后有机会我再详细解释。说说你弟弟吧,你心里过不去这道坎,我可以亲自去医院给他赔个罪什么的,有什么要求你尽管提。”

 

    刘华强听到他的话才恍然想起刘华文的事,动摇的念头又开始蠢蠢欲动,他的承诺,他的底线和原则,在这个人面前突然失了方向,这让他感到不安。

 

    “以后吧,等以后有机会再带你见他。”

 

    “等以后有机会带着我的眼睛见他?”黄先生挑眉,喝到只剩杯底的一点。

 

    “你又来,”刘华强打断他,眼里的狡黠一闪一闪,“知道你聪明,但是别妄自猜我的想法,你总是猜错。”

 

    他看到对方撇撇嘴翻了个白眼,今天的谈话至少是有用的。他欠自己弟弟一个交代可能正如黄先生欠老A一个交代,他们两个似乎同时抛弃了这些令人厌烦的凌乱关系凑在一起喝了顿酒。而后一并回到东区的现实当中,他们在硝烟中相视,分化两个阵营,却走到一处,默契得像相互咬合的齿轮。刘华强像是交给了他一张随意出入自己生活的请柬,他签了名就生了效,明眼人看来刘华强可能远远不止收了一个新的白纸扇,当然流言自然是有的,刘华文出院久了,纸里包不住火还是能听到一些,不过哥哥对这件事突然缄口不言起来,在刘华强的安排之下黄先生几乎完全避免了和刘华文的交集,他没见过刘华强如此谨慎,谨慎德有些不合常理,不过在这种安全的状态下,东区的事务很快走上正轨,大家似乎都接受了刘华强和他身边那个人不分场合地出双入对,尽管他的信任看起来是如此的突如其来。

 

    老A的势力一经事变后便以惊人的速度退出了舞台,这种风水轮转在黄竹区是很常见的,他没机会再来找刘华强的麻烦就沉寂了下去,刘华强习惯了事无巨细去找黄先生商量,旁边的人看着不好说什么,时间久了也一起适应。如日中天总会树敌众多,所幸这对刘华强来说不算问题,起来一个就压下去也费不了什么事。

 

    如果能一直这样下去就好了。

 

    他这样想着。摁在肩上的手粗暴地反折着他的双臂,肱骨几乎挣脱肌肉和韧带的束缚从关节窝里脱出来,疼得他眼冒金星,他使劲眨着眼睛,绑架之前的记忆模糊到存在与否他都不清楚,只记得是和往常一样的路线,只是司机的面孔似乎要陌生一些,而他居然理所当然地认为这也是刘华强的安排,他在心里暗骂自己的粗心,从鲜少的清晰视野里望向对面,一个人正翘着腿坐在暗处,身边站着清一色黑衣的守卫。似乎级别不低,却总感觉欠缺了点什么。他越发不自控地想起刘华强,那个即使形单影只地靠在深巷口,都能把一干全副武装的打手堵在外面街道上的人。他突然听见自己从鼻腔里发出一声低不可闻的气音,心下也放松了一些,这样的放松是致命的,在这样一个自己毫不了解,全然失控的空间里。

 

    “你笑什么?”那个人听见了,从暗处走出来。

 

    有些着急了,他跪在地上想。如果是刘华强的话,至少应该把到手的猎物划开一道创口,自然放置到缺血缺氧才出来干涉。段数不高,应该不构成太大威胁。就算级别高,不出意外也是靠关系,他没有回答,不紧不慢地在脑内分析。

 

    “嗯?我问你笑什么。”那人突然钳住他的下颚,大力地抬起,迫使他和自己对视,对方的脸暴露在光下,那一瞬间他睁大了眼睛,在脑海中陡然发生的空白期过后,一股巨大的震惊席卷了他的躯体,神志被强制抽离的白光招摇着拖走,迅速流失得分毫不剩。

 

    “……华强?”他失神般地叫了一声,换来那人不知是戏谑还是妒意的表情,手上的力道更重,从下颌骨传来的剧痛几乎带出泪来。

 

    “听听你自己的声音,”那人冷笑着,凑近他的脸,“叫得真甜,你就是用这种声音把他的魂儿勾走的吧。”

 

    “你是谁。”

  

    “我哥老说你聪明,那你睁开眼睛看看我,你说我是谁。”那人的脸在他眼里放大,大到失真的地步,他不可抑制地往后退,想摆脱扑面而来的恶臭,却被那人扯着头发拽回来,嵌进发间的手指用力后拉,牵着他仰起脆弱的脖颈,张大了眼睛望着对方。那张脸无比清晰,一道丑陋肿胀的疤痕从左侧发际延伸下来,横亘左眼,左颊,直至唇角,左眼的皮肉向外翻着,应该已经愈合的伤口呈现狰狞杂乱的伤。

 

    “刘…刘华文。”他失声喊了出来,喉结卡在弯折的颈间吃力地滑动,将濒死的喘息挡在声道里。他怎么会忘记了刘华强背后的暗处常常射出的阴狠目光,他怎么能忘。

 

    那人不带情感地咂着嘴,发出啧啧的声响,刘华文制住他活动空间的手没有放开,深深地看着他的脸。

 

    “确实,眼睛确实好看,怪不得我哥不舍得给我。”他惋惜地叹了口气,脸上尽是与之毫不相称的残忍。

 

    “你什么意思。”

 

    “我哥一开始就答应我要把你眼睛挖出来赔给我,结果后来他收了你之后,迟迟没有动手,我还纳闷为什么。他老说你现在是他最倚仗的白纸扇,眼睛还用得着,等用不着了再挖,我当时就觉得他敷衍,但是说不出原因,今天见到你,我才算是明白了。”刘华文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你…...”

 

    “我哥是觉得我根本不配用你的眼睛。”刘华文最后扯着嗓子吼了出来,随即笑弯了腰,在他的手下看来几近癫狂,“他觉得我不配!我哥哥一向最疼我的,什么东西我想要他都会给我,现在他却觉得我不配要你的眼睛!”

 

    “华强他没骗你,”他把脸别开,皱着眉缓和着牙关之间的酸痛,调匀呼吸缓缓地给刘华文解释,“他一直在给你找合适的供体,他也嘱咐我要多留心,而且他招我的时候开出的条件,就是可以暂时留着这双眼睛,你哥哥不是你想的那样。”

 

    刘华文笔直地站在原地侧耳听着,不时点几下头,脸上笑意弥漫,似乎是全盘接受他的说辞,耐心地待他讲完后,他开始在屋内徘徊,上下牙抖抖索索地撞在一起发出令人汗毛直竖的细碎声响,他像个晚期的神经病人,将所有的信任托付给自己的主治医生,最后却被告知自己不过是个试验品,一个可怜的傻瓜。

 

    “你怎么知道,我哥怎么想的你怎么知道。”刘华文走回到灯光里俯视着他。

 

    他难以置信地望了一眼那个不知是真的失心疯了,还是正处于巨大压力和痛苦当中的‘弗兰肯斯坦’,苦涩地笑了笑:“那是你哥哥,我怎么会比你更了解,我只不过从旁观者的角度来看罢了,华强一直很在乎你…”

 

    话未说完,刘华文突然眯起完好的右眼,浑浊的晶状体迸出极寒的光,扬手就给了他一巴掌,他被打的头歪向一边,浓重的血腥气先于疼痛在他口腔里炸开,眼前的景观霎时间模糊一片,耳边只剩下隆隆的轰鸣,和某种不知名怪兽的尖锐吼叫。

 

    他无法控制自己的思维和行动,努力晃着脑袋企图寻回一点理智,却徒劳无功,开裂的嘴角传来一阵阵抽搐,还有从耳廓一直延到脸颊的热辣的刺痛,让他忘了该说什么。

 

    刘华文在他面前蹲下来,揪着他的领子把他带向自己,直勾勾地盯着他失焦的瞳孔,一字一顿咬着牙说道:“你没资格叫他的名字,你只配跟他们一样,把我哥当作你们的神。”

 

    他沉默了一段时间,刘华文几乎认为得到了他的认可,叉着手在一旁得意,他突然低下头,笑声渐起,笑得刘华文心烦意乱。

 

    “刘华强从来不是谁的神,你把他当成神,说明你的世界只有他,也只有他的眼里才有你。那你太可怜了,刘华文,说实话,老A把你打成这副德行,是你活该,是你活该,你根本没资格有他这么个哥哥。”

 

    刘华文半张着嘴,晶亮的涎水在口舌之间打转,仿佛失掉了最后一点让他得以苟延残喘的生存信念似的。他愣了一会儿,突然触电一般向后弹起来,在屋子中央狂躁地走动起来,嗓子里冒出燃烧般刺鼻的焦炭气味,和同样沙哑至极的吼叫,他的眼睛是完全的浑浊,像两只都瞎掉了一样,如一头濒死的困兽,一头温室里培育起来的畸形生物,擅自踏入山林就被环伺的肉食动物咬住了咽喉,撕扯到血肉模糊。他声嘶力竭了一阵,跳回到原位,此刻他周身散发出一种异乎常人的场力,吞噬着周边的一切,也吞噬着他自己。刀刃割开的嘴角几乎扯得再次开裂,他跪下来,任由自己的贪婪和疯狂舔舐尽最后一点良知。

 

    刘华文托起他的下巴望向那双不卑不亢的眼睛,手心里冰冷湿滑的汗水让他心里一惊,随即被难以预料的恐惧包围。他看到刘华文向腰间摸去,寒光一凛,一柄生了锈的钢刀已被他抽出来拿在手里,随后颤抖着架在他左脸上,横在薄薄的眼睑和睫毛之间,锋利的刀口逼出瘆人的凉意刺进他心头。

 

    “他不给我的,我自己来取。”

 




*出自《教父》,原文属于巴尔扎克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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