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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尔反尔

【雷磊】抵押灵魂(1)(黑道架空拉郎/刘华强X老板)

讨论老板脸上那道疤的由来,钱斯太太提了这个剜眼的脑洞,感觉色气爆炸,然而这篇却成了作者只看了截图就敢动手拉郎的低配黑道文(惊讶于自己的勇气),刘华强形象取自红雷哥主演影视剧《征服》,老板哎也不知道你们多少人看了原剧,如果有ooc麻烦一定要告诉我,一定要告诉我,鞠躬。 










---------------以下正文---------------








 



                葡萄酒善于把最肮脏的破屋,

                        用豪华与神气饰装。

                鸦片能扩大无边无际的东西,

                        而且能把无限延长。

                所有这一切都比不上那种毒,

                       流自你的眼,绿的眼。

             那两口湖,我的灵魂颤抖,倒看。 

                                        

                                               ——《恶之花》

 

 

    

    讨食街头,刀叉生锈,富人穷人,乞丐小偷*。

 

    他哼着采草籽少年的童谣回到“卓尔”酒吧门口。五分钟以前那里还站着三个守卫,现在统统撤掉了。他抖了抖手腕,弹掉指缝里夹着的Village烟蒂,碎裂的火星顺着过度发酵的草尖滚落到污水口栏杆下,湮灭在臭不可闻的油脂层里,茄衣上还残留着杉木片清淡的甜气。现在时间是九月末,天还没冷下来,但他跺了跺脚,往里走去,踏进门之后没走几步就让人拽住了袖子。

 

    “强哥知道那是蒸馏酒吗?”拽他袖子的人问。

 

    “什么?”问话的声音低不可闻,他垂下头去企图听得清楚一些。

 

    “强哥在那里坐了两个小时就光盯着电视,来来往往喝了有六七杯了,那个没脑子的侍应生给他提供的是天杀的蒸馏酒。”那人压着嗓音叫道。

 

    他没说话,他看见糊着不透明包装纸的瓶子就知道了,还是度数最高的一种,他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电视的屏幕频闪严重,本来今晚有场球赛,至少能为酒吧招来平时三四倍的客流,现在却空空荡荡,连个敢高声喊叫的人都没有。问题毫无例外是出在那个男人身上,于是他走上前去,膝盖开始不自主地打颤。

 

    “强哥,您亲自来了?”他不敢抬头,眼睛沉在那杯酒里,铁锈色的桌面衬得透明液体中央泛红,其中倒映出一张僵硬空白的脸。

 

    那张脸上的眼睛仍盯着电视,唯一的嘈杂声源就来自于那台电视。

 

    “这场庭审你看了没有。”刘华强望着前方开口,目光随即向下转动,在酒液里和他相对,水波动荡,交汇的脆弱联接也在摇晃,他一瞬间仿佛被捅了一刀般弹开。

 

    “还没来及…”

 

    “这个人,”他抬起下颌向屏幕的方向扬了扬,“黄竹区的现任坐堂*,在我的地盘儿把我弟弟打成残废,今天下午无罪释放了。”

 

    他明白过来。

 

    “我记得你跟我说过万无一失,所有人都跟我说万无一失。”刘华强敲着桌面,显出惋惜怊怅的表情,他拿起那杯酒摇晃,力道很轻,但还是有几滴从漩涡中心迸溅出来,落在木质桌面的横纹上凝成一颗水银色的玻璃弹子。

 

    “强哥,我确实没想到…”他额角的冷汗顺着鬓边滑进衣领,不安的瘙痒感让他的皮肤起了一层细密的凸起。他急于辩解,跳着脚挣扎的一个落入猪圈的信徒,足底的溃烂让他没法停下徒劳的尝试。

 

    他的样子似乎尽数收进了那双眼睛。停留了半秒钟不到,一条横向的银光划破他的视野,随着一声爆裂的炸响,子弹从他的前额穿入,击碎枕骨,在后方的墙壁上凿出一个不深不浅的坑,鲜血沾着粘稠的糊状物洒了一地,他带着一张破碎的难以置信的脸向后仰倒,重重地和地板相撞。他的嘴还大张着,气流被后滑的舌根堵塞无法再进入气管,带着他无法说完的话,红色从他身下洇开一片。

 

    “这第几个说没想到的了?”刘华强让左轮枪管在空气里冷却半晌,青烟散尽,收回腰带背侧的枪套里,皱着眉问侍应生。

 

    “第七,还是八,大概是七个…”年轻的侍应生颤抖着冰冷的双手扶住托盘,杯底和塑料碰撞出一片琤琤的鸣音。

 

    “去把下一个叫来。”他冲背后喊了一句。

 

    “强哥,您再这样问下去,智囊恐怕都要空了。”手下战战兢兢地翕动着嘴唇,后见他突然咧开嘴一笑,露出上方的一排牙齿,活像个阴间来的判官。他的手落在自己肩上放着,也没有动作,似乎还带着亲切和包容,这点不适的违和感让他汗毛直竖。

 

    “这群乌合之众留着也只会占一笔丧葬费,除此以外毫无用处。”他实打实地微笑,寒光在瞳孔里燃烧,“自己乐得以为筑了栋高墙,结果是平白无故送去给对家垫脚。”

 

    “不过他们确实也想不到,老A是故意伤害指控进去,法院也有咱们的人,他居然还能全须全尾地出来…”

 

    刘华强闻言忽然转动脖颈看着他,狭长的双目波澜不惊,聚焦在他脸上迟迟不发一语,直瞪得人后颈生寒。

 

    “算了,今儿到这儿吧。”他终于移开目光,双唇搓成一个圆弧吹了声尖锐的口哨,眉梢上蹭着干涸的血,看上去心情不错,好像前几秒鬼魅似的人不是他一样,“我去医院看看文子,你们把这儿扫了。丧葬费和补贴给那七个人的家里打过去,记得说他们点儿好。”

 

    手下暗自松了口气,连声应和争抢着去搬地上的尸体。

 

    “哦,还有一件事,”刘华强走到门口停下转过身来,“给我查查老A的白纸扇是谁*,谁给他脱的罪,越详细越好,我要知道这个人的底。”

 

    ###

 

    左手的拇指按着转动的刀片撤力,果皮贴着果肉完整地削下连成环的圆圈,刀尖在茎根部打横一划,一串果皮就悉数落进垃圾桶。他回转刀刃,切进果肉,片下来一块扁平的递出去。

 

    “谢谢哥。”刘华文生硬地拈住旁边递来的黄澄澄扁片,有自来水或是果汁滴落在被子上,他无法伸手去摸是否黏腻,所以无法判断是水还是果汁,他的整条左臂打着石膏吊在胸口,脸上横竖划得乱七八糟,纱布不能全部裹起来,就用棉签头部扯下来的松软棉絮填塞角落的渗血,长长的一道刀痕自头皮横跨左脸一直延伸到唇角,眼睛拿涤纶罩子盖着。刘华强知道那罩子就算摘了也看不到了,他到现场的时候刘华文整个左半边身子泡在血里,眼球几乎脱出眼眶。

 

    “文子,哥对不住你。”

 

    刘华文龇牙咧嘴地敞着右边牙缝嚼着苹果,愕然抬头。

 

    “信了那帮蠢货的计策把你拉出去当诱饵,老A逮起来了,现在又放了,折腾了半天屁用没有。”刘华强盯着地面,眼神发直,牙关扣紧在侧脸上印出一道骨质的凸痕,只有嘴唇在动,过了一会儿才恍然醒过来似的又片了块果肉递出去。

 

    “咳…”

 

    “你不用担心,文子,老A我随时能过去废了他,只是给他出谋划策的白纸扇我得揪出来,不然后患无穷。”

 

    “没事儿哥你放手去做,我又死不了。”刘华文扯了扯嘴角,右眼转动着想看向窗外,却联动着左眼撕心裂肺得疼,只能草草作罢。

 

    “你好好养着,等我把他找出来,把他眼睛挖给你。”

 

    ###

 

    老A毫无疑问成了黄竹区的焦点,从法庭大摇大摆地离开后无数家媒体扛着长枪短炮向他邀约,企图从他略带挑衅意味的姿态里压榨出自己一点微薄的年终提成。

 

    “先生?要不要下去接一趟。”司机转过头问,没拉手刹,脚还踏在离合上随时准备接收出发的指令。

 

    后座上的人靠着皮质座椅,脖颈微微后仰望着车窗外此起彼伏的闪光,抿着嘴摇了摇头,司机便安分地转回身,手指在方向盘的防滑圈上无规则地敲打。

 

    过不多时,老A的目光落在这辆停泊的SUV车身,眼角重复了几次不易察觉的抽搐,他抬腿向这边走来,身前的人群倏地散开让出刚好容身的通道,呈流动状裹挟堆叠在他身边。他的眼里放出奇异的光,脚下开始提速,身穿黑衣的保镖紧跑几步推开零星挡路的菜鸟,护着他向车辆停靠的方向推进。

 

    后座那人见外面大股人流涌来,缓缓吐了口气,一直搭在门把上的手使力拽开车门,又回到自己的位置靠着,嘈杂声愈演愈烈,他干脆阖上双眼,蹙起的眉峰下阴沉着脸色略显倦怠。一会儿就感到身边的座位突然猛地塌陷,随后是车门撞上落锁的闷响。

 

    “刘华强那边有动静吗?”老A脸上的喜悦和狂妄还未褪去,贪婪地望向身边一直坐着的人,那人仍合着眼,过了好久才睁开,直接转向了另一侧的窗户,分毫不沾他的身。

 

    摇头。

 

    “怎么,他没收到消息吗?”老A不依不饶道。

 

    “收到了。刘华强现在一门心思都放在他那个半死不活的弟弟身上没那么快反应,不过你最好提防他反扑,这次他吃的亏不像以往小打小闹,他弟弟差点把命搭进去你还毫发无损地出来,几乎是在踩着他的忌讳做事。”那人说话很慢,声音像深秋牧场的水车轮转发出的厚重低鸣。

 

    “我明白。”老A说完,后座重新复于沉寂。

 

    橡胶车轮与公路粗糙的沥青表面交合摩擦,前排的司机有些紧张,不时瞄一眼后视镜期冀能从两个人脸上看出点什么,却没有结果。

 

    “这次还多亏了先生。”老A心有不甘地侧过半边身子,摆出前所未有的庄重架势,然而对面的人依然只是安静地坐着,连点头的动作都细微到不可分辨。

 

    老A没来由地生出些不满,胸腔被莫名的焦躁和怒火占据,他盯着那个人的侧脸许久,发现对方确实没有在注意自己,才无奈地往后一靠发出皮革噌吰的丧鸣。

 

    车子一直驶回黄竹和观塘的边界才停下,他们在一家体面的废品回收行的铁皮门外下了车,一并走进去。

 

    ###

 

    万宜新区的生意并不好做,很大程度是因为竞争过于激烈,一块扔在案板上血水横流色泽鲜亮的肥肉,环伺的都是孤狼。眼红的人多了谁都想从中分一杯羹,混战火并在所难免,大大小小的摩擦自然算是家常便饭,惊动不到正主头上,哪怕掏了枪也不过是谁看谁不顺眼的事儿,来去匆匆,电光火石之间就能交接几十个来回。日子久了局面稳定,倚着万宜为界,达成协议,红灯区归东边,剧院归南边4,利益分家明确,这里的战火才逐渐平息。但也不排除一些无理取闹的成天聒噪着惹事,说到底仍然想扩大自己收租的地域。

 

    任何一个有头有脸的帮派,都有正经营生在表明照应着,不管是废品回收也好,车床汽修也好,总有警方摸不着把柄的地方。不过更多时候黑白混为一谈,收受贿赂的多了,警匪的灰色边缘永远散发着刺鼻的恶臭,吸引着更多虫蠹来食。脱罪的要义不在罪而在脱,罪已经犯下了总不能倒流回去把子弹摁回枪膛,只是公检法的漏洞,程序的漏洞,程序操作人的漏洞,为他们提供了狡辩的可乘之机。

 

    刘华强几乎一整天都待在医院寸步不离,手下的人打着他的名号在外收集材料,打通关系,晚上又得回来向他汇报结果,这样的效率不高,但他没打算调整。一晚,他派去万宜新区常驻的草鞋端着电脑慌慌张张地进来,他就知道事情有了进展。

 

    那人满腹狐疑地瞥了一眼挂着水的刘华文,他已经差不多恢复得周全了,开始嚷着要出院,刘华强偏了偏头,示意他这是自家人不用隐瞒,他不敢推诿,就把屏幕递了过去。

 

    那是一段赌场的录像。

 

    “就是这个人。”手下指了指屏幕角落里坐着的一个黑影,他的正前方对着的,围坐在赌桌旁的老A,正懒懒散散地握着酒杯拉扯发牌小姐的手。

 

    “我们一开始注意到这边是因为怀疑他算牌。”

 

    “算牌?”

 

    “就是计算桌面上的现有点数,再凭记忆推算出每个人手里拿牌的情况,一种作弊的方式,只不过因为过程复杂,对能力要求太高基本上没有人用。这次实在是因为老A胜率太高,我们不得以过来观察,没发现出老千的迹象,就只剩下算牌一种可能了。”手下咽了口吐沫给他解释。

 

    “没准儿这孙子就他妈是走了霉运。”刘华文插进来一句,眼里刺出凶狠的光。刘华强没作声,深深了看了他一眼,又看回屏幕。

 

    坐在黑暗里的人看不清轮廓,依稀看出带了一副眼镜,竟就凭空生出一丝沉静从容的大气,恍惚间让人觉得他才是真正控场的人,而老A不过是他丢出来吸引火力的傀儡罢了。

 

    “这就是我让你们查的那个人?什么来头。”

 

    “…不太清楚。”

 

    刘华强眼睛瞪大,移到他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

 

    “不是他实在…他实在太神出鬼没了,我们翻了之前老A来的录像也没看到有这么个人,而且老A之前的赌场记录胜负率没有异常,所以我们怀疑,他可能是新人。”

 

    刘华强合上电脑笑意渐深,并拢四根手指,顺着硬质的发根从前额的发际游走到后脑,停在一处蚯蚓状的瘢痕上,他感受到血管的膨胀欢腾,与胸膛深处跳动的源头几乎齐平的频率。

 

    “哪家赌场?”

 

 

 



TBC

 

注解:

  1. 改编自英国童谣“锅匠,裁缝,士兵,水手,富人,穷人,乞丐,小偷。”

  2. 坐堂即总领主

  3. 帮会内除总领主外下设“白纸扇”,“红棍”两种分工,前者等同于军师,后者等同于打手,后文中提到的“草鞋”属于红棍中的最底层人员。

  4. 取材自伦敦克雷兄弟和理查森兄弟事例,伦敦西区属于共同管辖区,红灯区和剧院利益分开,分属东区和南区两家。



这脑洞你们谁想写也可以接,我实在没信心写出我想象中的色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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